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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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行电台:陌声人
主播:朵拉 编辑:暮色
发行时间:2011/03/26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这首诗,大家也许并不陌生,那么今天就让我和你一起认识一下这位300多年前的诗人、六世达赖——仓央嘉措。
如果说2010年有一份文化名人榜单,那么仓央嘉措入选,应该没有悬念。书店里醒目位置摆着他的诗集,被后人“续”了尾巴的四言诗,出现在贺岁档的电影里,因为太红,大量不是他写的诗,被传播者一厢情愿地冠上他的名字。流行文化需要他,人们只在乎自己幻想的是个什么形象,不在乎那个形象是不是真实存在。
【仓央嘉措】六世达赖仓央嘉措(1683~1706),诞生于1683年,是西藏历史上颇具争议的著名人物。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被第巴桑结嘉措正式认定为上世达赖喇嘛之转世灵童,于浪卡子宗随五世班禅额尔德尼/罗桑益西出家,受沙弥戒,迎至布达拉宫的司西平措/殿堂坐床。康熙四十年(1701年),拉藏汗与第巴桑结嘉措不和,矛盾日益恶化。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拉藏汗派人诛杀桑结嘉措。事后,拉藏汗派人赴人北京向康熙皇帝报告桑结嘉措“谋反”的经过,并奏桑结嘉措所立的仓央嘉措不是真正的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平日里耽于酒色,不守清规,请求废黜六世达赖喇嘛。后皇帝命令将仓央嘉措执送北京。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应诏赴京,卒于青海湖畔,时年24岁。
一直被误读,从未被了解的仓央嘉措,他的一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迷,也是一个永恒不朽的传奇。既有宗教的神圣、政治的诡谲,又有爱情的凄美、命运的无常。在匆促的生命旅程中展尽命运的神奇,三百年来为后人所追索和探奇。他也是一个天生的诗人,他的唯美诗篇感动着后世里的无数男女。他——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是当今华人世界影响力最大的文化人物之一。
同时,仓央嘉措的一生仿佛是一出戏。起承转合,波澜壮阔。他仿佛是那台上清雅幽静的小生,淡淡然两三句便把情意唱入你我心底。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半生荼蘼,半生寂。清净而生,清净而去。圆满的却是锦绣的一辈子。也曾在这世间趟过凡心不灭的水,笃定地要去握住那二三女子,去觅罕有的爱。以不喧不嚣之心去言明爱的正身。终了却依旧是虚空不灭,甚至带来血光不止。
“你见或不见我,情都在那里,不增不减”、“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我问佛……佛曰……”、“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如果你的摘抄本里恰好有这几句诗,后面还标注着“仓央嘉措”,只能遗憾地告诉你,这都不是他写的:第一句出自扎西拉姆多多3年前创作的诗《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第二句出自朱哲琴演唱的《信徒》;第三句出自网络拼凑诗《问佛》,其中一句系电影《青蛇》插曲歌词;最后一首,只有“第一”“第二”是仓央嘉措所作,其后都为网友演绎。
仓央嘉措情歌的伪作与误传一直都存在,并非因为《非诚勿扰2》才开始,
如果你的收藏夹里恰好有这样一个名为“仓央嘉措最美的诗句”的帖子,里面有“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为了今生遇见你,我在前世早已留有余地”、
“用一朵莲花商量我们的来世,再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很抱歉地告诉你,它们也与仓央嘉措没有太大关系。这些句子出自博集天卷图书公司策划、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仓央嘉措诗传》,至今已累计销售15万册。该书作者之一苗欣宇在电话中解释,这些诗他没有经手,“不是翻译,也不是自己的创作。”
在人们的想象中,仓央嘉措是一位向往世俗生活、离经叛道的情僧,“在那东方山顶上/升起了皎洁的月亮/娇娘的脸蛋/浮现在我心上”、“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相知”等情诗被人们广为传诵。而真实的仓央嘉措到底什么样,在这几句诗外,人们又了解他多少?
为推出仓央嘉措的图书选题,伍志曾在2007年进行了一次市场调研,经过调查,他发现喜欢仓央嘉措情诗的人,大多在20~30岁,知道“仓央嘉措”这四个字的不少,可基本上都是因为《信徒》那首歌的歌词,很多人并不了解他的生平,甚至不知道他是六世达赖喇嘛。
在这种认知情况下,人们对仓央嘉措存在着许多误解。据降边嘉措回忆,1981年出版《仓央嘉措情歌与秘传》时,出版社领导曾有顾虑,担心藏族人民会反感把他们的佛爷当成一个浪荡公子。“我说不会,我们对仓央嘉措的解读几十年来都是错误的,一会儿说他是反封建的,一会儿说是黄色歌曲。他不是色鬼和浪荡,他是要人的自由和空间,人的解放,自由地表达自己的爱与恨。”
在降边嘉措看来,几十年来,对于仓央嘉措的误读依然还没解决。比如仓央嘉措的诗,到底是不是人们认为的情诗?“在藏语中,原文是‘仓央嘉措古鲁’,是‘道歌’的意思。藏语里没有叫‘仓央嘉措情歌’的,是汉族人解读成情歌的。”降边嘉措说,但是在当时的出版环境中,“道歌”可能产生“与宗教和迷信相关”的误解,最后还是决定用“情歌”作为标题。
“他的诗不仅仅是情歌,他只是以这个来抒发自己的郁闷和压抑。当然,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解读。”降边嘉措说。
龙冬则反对将仓央嘉措的诗解读为“情歌”,“仓央嘉措生活的那个时代,是西藏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上最风云变幻、复杂的时代。找情人,怎么可能,格鲁派是戒律严明的教派。前辈在翻译上的确有贡献,但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龙冬曾对照藏文原文翻译了70首仓央嘉措诗歌,发表在《读库》杂志上。他认为,翻译仓央嘉措的诗歌首先应该回到藏文本身,“他写的不是政治诗,也不是宗教诗,而是一个有社会冷暖感知的人写的作品。”
然而,人们对此并不关心,就像翻译过仓央嘉措诗歌的作家龙冬曾经在微博上为仓央嘉措“打假”时,有接近三分之一的网友对他说:“只要诗好就行了,不在乎是谁的。”
带有禅意、或者出现西藏文化符号的诗句,被一股脑地称为仓央嘉措作品。“西藏、大和尚、情诗,都是小资向往的,没有人关心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网上在流传就信,只要符合他的想象。”网友“ark”这样说。
流行文化需要他,在西藏热情退潮后,仓央嘉措是足够能让人们再次表达神往的新元素——他是活佛,是有才情的诗人,诗很浪漫,朗朗上口像歌谣一样,写诗的时候他可能在草原上流浪,总之他能提供给你的除了舒畅的文本,还有大量的想象。还有一条符合人们对所有才子的向往,那就是早逝,传说他24岁死于进京的途中,传说他死在青海湖边,和济慈、海子在同一个年岁离开世界,而这两位,在西方和中国的诗人中,几乎算是最为公众认识的了,介绍他们,早逝是最好的开场白。
“为什么我们对李白和杜甫的认识,不会有这样大的偏差,凭什么就可以随意地去误解仓央嘉措?”龙冬发出这样的疑问。。
并非仓央嘉措所作的诗,通过网络继续扩散,而真实的仓央嘉措,被介绍到汉语世界实际上已经有81年。
1930年藏学家于道泉的汉、英对照本《第六代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情歌》第一次将仓央嘉措诗翻译成藏文以外的文字。1939年,在蒙藏委员会任职的曾缄又将仓央嘉措的诗翻译成七言绝句,较为知名的“不负如来不负卿”即出自这个版本。
诗歌在翻译的过程里,会丢失一些原本的精粹,这是没办法的遗憾,
“那些所谓的冒名作品,都具有《读者文摘》阅读特质,便于在这个时代流行。仓央嘉措真正的诗歌多数人并不欣赏,伪造的仓央嘉措诗歌,其实大都并无恶意,人们只是欣赏‘仓央嘉措’这个遥远神秘的意境符号而已。”
藏语里,仓央嘉措有多美好,我们无从得知。汉语里,他已然泛滥了。但求在泛滥中,仍能有人仅从诗歌中来想象他、向往他曾经有过的生命体验。真希望几年内不要听到某位导演要拍他的个人传记电影,阿弥陀佛。
这位寂寞的诗人,面目模糊的六世达赖喇嘛,在300年后接受着人们的朝拜、想象以及消费。在布达拉宫,仓央嘉措的塑像前,导游会停下来为游客讲一讲他的传奇。但在降边嘉措的印象中,仓央嘉措的塑像前没有酥油灯,也很少有人敬献哈达,他的像,只是一具普通的泥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