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107《理想的读者:恋爱中的博尔赫斯》

Vol.1107《理想的读者:恋爱中的博尔赫斯》

致前任

 

理想的读者 理想的读者,是与作者一起完成作品的人:
他以阅读为创造,经阅读通往万物,用无数作者照亮自我。
“理想的读者读每一本书,都像在读自传。”

 

作者:阿尔维托·曼古埃尔 | 主播:大飞 | 制作: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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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读者》,作者:阿尔维托·曼古埃尔,这本被乔治·斯坦纳誉为“图书馆的唐璜”的曼古埃尔最具自传色彩的文集,回忆博尔赫斯的恋爱和切·格瓦拉之死的影响,批评略萨同当权者的共谋,堪称一部阿根廷的心灵秘史。比起写作来,阅读更难产生大师,曼古埃尔可能是这极少数者中的一个,可以将阅读这一越来越稀缺的美德展示得如此动人。曼古埃尔有着深厚的学养,却无一丝匠气,而是将博学变为优雅,引用荷马,就像引用自己的生命,谈论塞万提斯,就像谈论自己的恋人。

 

 

 

恋爱中的博尔赫斯

 

1945 年夏,博尔赫斯告诉坎托,他要写一则故事,讲有一处地方是“世上每一处地方”, 他还要把小说题献给她。两三天后,博尔赫斯拿了一个小包裹到坎托家,说里面是《阿莱夫》。 坎托打开包裹,看见一个小小的万花筒,只是它马上就被女佣的四岁儿子打破了。

 

《阿莱夫》的故事,随博尔赫斯对坎托痴迷的爱而往前推进。在一张给坎托的明信片上, 博尔赫斯用英文写道:

 

星期四,约五点

 

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今晚我要见你,明天我要见你,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 快活(快活,闲晃,有时不发一语,大半时候傻得痛快),但我已经感觉到和你分离而 如肝肠寸断的痛,我被河流,被城市,被一丛丛杂草,被形势,被日夜,硬生生从你身 边拉开。

 

这几句,我保证是我最后一次自溺于这样的心情。以后,我再也不会一肚子自怨自 怜。亲爱的,我爱你,我愿你享有世间一切的幸福;广大无边、错综复杂、密密交织的 幸福未来,就横亘在我们眼前。我像某些糟糕透顶的散文诗人那般写着这些;这一张明 信片不如不写,我可不敢重读。埃斯特拉啊,埃斯特拉·坎托,当你读到这一张明信片, 我应该已经快把我答应为你写的故事写完了,这是一个很大的系列里打头阵的一篇。

 

你的乔治

 

 

 

“关于那个是世上所有地方的地方的故事”(博尔赫斯在另一张明信片如此提到这篇小 说),是以布宜诺斯艾利斯一位美丽的贵族贝雅特丽斯·维特波死去的那一年夏天起头的, 博尔赫斯,也就是主述者,深爱着她。贝雅特丽斯有个表哥,叫卡洛斯·阿亨蒂诺·达内里, 是个爱掉书袋、装模作样的诗人(有此一说:博尔赫斯写这角色是以他的妹夫,也就是作家 吉列尔莫·德·托雷为蓝本而塑造出来的。德·托雷本人的行文,恪守西班牙皇家学院颁布 的推荐用字),正在写一部恢宏壮阔的诗篇,要将世间万物和天堂一切悉数尽现于笔下。而 他的灵感来源就是阿莱夫,宇宙万物尽存于阿莱夫这一处地方。达内里跟博尔赫斯说,这地 方就在贝雅特丽斯家往地下室去的第十九级台阶的下方,躺在地板上还要摆对姿势,才看得 到。博尔赫斯闻言照做,阿莱夫果然出现在眼前:“阿莱夫的直径大约为两三厘米,但宇宙 空间都包罗其中,体积没有按比例缩小。”万事万物无不出现在他惊诧的眼前,他如惠特曼 一般细数家珍:“我看到浩瀚的海洋、黎明和黄昏,看到美洲的人群、一座黑金字塔中心一 张银光闪闪的蜘蛛网,看到一个残破的迷宫(那是伦敦),看到无数眼睛像照镜子似的近看 着我……”主述者将看到的事物一一道来,延续到下一页。在诸象中,博尔赫斯不可思议地 看见了自己的脸、他的读者们的脸──也就是我们的脸,以及“曾是美好的贝雅特丽斯怵目 的遗骸”。不止,还有教博尔赫斯看了大为屈辱的:他看见了几封“猥亵的、难以置信但又 千真万确的信”,出自遥不可及的贝雅特丽斯之手,写给达内里。“我觉得眩晕,我哭了,” 博尔赫斯总结道,“因为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名字屡屡被盗用、但无人正视的秘密的、假设的 东西:难以理解的宇宙。”

 

故事写好后,博尔赫斯投稿到《南方》杂志,刊登在 1945 年 9 月那一期。之后没多久, 博尔赫斯和埃斯特拉·坎托在阿德罗格的德利西亚斯酒店用晚餐。阿德罗格在布宜诺斯艾利 斯郊区一带,这里对博尔赫斯有重大的意义。年轻时,他在这里和家人一起度过几年快乐的 暑假,博览群书;三十五岁时,极度痛苦的他于 1934 年 8 月 25 日在这里试图自杀(他 在 1978 年写了一篇故事纪念此事,时间设在未来,叫作“1983 年 8 月 25 日”);他以 这里为背景,写下一部形而上侦探小说《死亡与指南针》,将德利西亚斯酒店变成一栋别墅, 还取了很美的名字,“悲伤罗伊”( Triste-le-Roy)。薄暮时分,他和坎托沿着愈来愈暗的街道 散步,博尔赫斯用意大利文背诵贝雅特丽齐央求维吉尔陪但丁到地狱走一回的诗句。于此附 上多萝西·谢尔斯的英译:

 

啊!曼图亚的温文尔雅的魂灵!
你的声誉至今仍在世上传颂,
并将和世界一样万古长存,
我的一位朋友——
不算走运 正在那荒凉的山地中途受阻。

 

坎托对我复诵诗句,跟我说博尔赫斯还取笑贝雅特丽齐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阿谀奉承维 吉尔。“接着,博尔赫斯面向我,”坎托说,“虽然衬着雾蒙蒙的街灯,他几乎看不清楚我, 但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坎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作答,说她兴许会答应。“可是,乔治啊,你别忘了我是萧伯纳 的信徒。所以,没有先上床,我不嫁给你。”坎托在餐桌对面对我追加了一句:“我知道他绝 对不敢。”

 

博尔赫斯和坎托的关系就仅止于此,似是有情却又无意,也只勉强再拖了一年。依坎托 的说法,两人分手有博尔赫斯的母亲从中作梗。博尔赫斯的母亲作为儿子一贯的监护人,对 儿子的女性友人一概没有多少好感。

 

不管博尔赫斯对谁亲近一点,艾尔莎都会妒火中烧,她阻止博尔赫斯探望他母亲,也从 来不邀请他母亲到他们的公寓来。博尔赫斯对文学的兴趣,艾尔莎不屑一顾。艾尔莎连书也 不太读。博尔赫斯爱在每天早晨就着咖啡和吐司畅谈他的梦想,艾尔莎才不做梦,或声称自 己不做梦,而博尔赫斯觉得这是不可想象的。艾尔莎在乎的,是名气为博尔赫斯带来的排场, 博尔赫斯本人却特别瞧不起这些东西:勋章、鸡尾酒会、和名流见面。

 

博尔赫斯从艾尔莎身边仓皇逃走,当然绝不光彩。由于“离婚”一事在阿根廷根本闻所 未闻,所以,博尔赫斯唯一能用的手段便是合法分居。1970 年 7 月 7 日,博尔赫斯的美 籍翻译诺曼·迪·乔凡尼在国家图书馆(博尔赫斯在那儿有办公室)用出租车将博尔赫斯接 走,并偷偷陪他到机场,一起搭机到科尔多瓦。博尔赫斯先前已由迪·乔凡尼协助找了一名 律师和三名搬家工人,交代好事情,他们在这时候也依博尔赫斯的意思,抵达艾尔莎住的公 寓按门铃,出示法律文件和法院命令,将博尔赫斯的藏书全数搬走。博尔赫斯和艾尔莎的婚 姻维系不到四年。

 

 

垫乐及素材:

作者:阿尔维托·曼古埃尔 | 主播:大飞
制作: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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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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