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段音乐、一座建筑、一条路甚至一句话会让很多人活在我们脑海里,从上次分别后,再未曾见面,却未曾忘却。
主播:老V
去年冬天的某天周五,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风,顶着料峭的寒风在大街上走的时候,耳机里鬼束千寻的声音幽转空灵、肆意如彼。在街头转角处买了一杯红茶,味道虽不怎么样,但至少能带来一瞬间的温暖,翻开包,拿出来的是日本新晋作家青山七惠的《一个人的好天气》。书很薄,以至于放在包里也不会觉得压肩。也许是因为这是一本关于80后日本飞特族的生活的书,整本书没有序,没有后记,也没有推荐,只有书末小帧处有村上龙的一段短评,生活简单如此。
故事从春天开始,离开家的三田到了小站边的舅婆狄野吟子家里。由于作者七惠不喜欢春天,所以,书中第一人称的三田也对漫天飞舞的樱花充满敌意,甚至从小就一直希望冬天之后就能是夏天。但是,毕竟所有的事情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春天开始。
三田来到了东京的舅婆吟子家里,吟子71岁,孤单的生活了整个人生的三分之二的时光。因为年事以高,总是给人一种蜡尽灯灰的垂危的感觉。叛逆又执拗的三田对面对生活漠不关心的吟子心存怜悯、不屑、排斥和难以理解,却又同时对吟子的生活充满好奇和妒忌,两人的生活,鲜有对白,多半是三田无理的挑衅和吟子的不作理会。久而久之,年轻气盛的小三田明显占了下风,心里的闷堵不停堆积,却无处发泄。
吟子的这个房间里,住过大家族里很多来东京开始生活的孩子们,迎来过往,唯一不变的是挂在房间里拿死去的猫制作的相框,这些相框一排排的挂在那里,有些过时,但却有着非常好听的名字,Chrojin(切洛基)。这是这个屋子里陪吟子生活的第一只猫的名字,其实也是以后所有来来去去的猫的名字。在虽然有所不同,但吟子的脑海里,所以相框里的猫,都是Chrojin。这也是让三田安静时想到的最为惶恐不安的原因,猫是如此,人也是这样吧,等到有一天我也离开,在吟子舅婆的心里,我的名字是否也终将被第一个来过的家里的女孩子的名字所覆盖,就像,我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
时光在沉闷平淡却轻松惬意的生活中来到了夏天,芥芳老爷爷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原本看似要不久于人世的吟子舅婆。刚刚结束和阳平有实无名的关系的三田,在看到吟子和芥芳逐渐明显的夕阳恋时,孩子的任性和嫉妒驱使她通过各种小聪明的把戏去介入他们的生活,以此来证明她的存在。但无奈,无论怎样的闹剧,到头都只是以两个老人毫不介意的淡淡一笑而告终。
很快飞特族的三田在小站的零售店找到了兼职,也同样找到了爱情。这份爱情的开始同样也让三田的生活有了变化,一切不再那么沉闷无趣,也不再有精力去顾及吟子舅婆和芥芳爷爷的事情。三田喜欢藤田,坐在一起的时候,三田总是目不转睛看着藤田,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很帅。于是藤田走进了这两个老人和一个飞特族女孩的世界,故事中浪漫和生活并排行走,很快就要到秋天了。
吟子和芥芳正式的恋爱了,吟子开始化妆,开始打扮,开始表现出多于三田的对生活的热爱。不过,虽然还有不安,但恋爱中的三田却无暇顾及,所以两个各行其是、相安无事。在樱花快要落尽的时候,三田的母亲再次回国。还记得母亲出国后第一次回国,两人在咖啡厅里的聊天,客套别扭,亲情淡薄。而这次,与其是来看望,不如说是来拜别,三田的母亲远在大洋另一岸,又组成了新的家庭,日后的见面或者是探望也是更加的少之又少了。这是整本书里最为轻描淡写的部分,或许,这才是真正刺痛三田的一瞬间。
冬天很快到来,虽然少女阿丝的出现早在秋末就已经引发了三田的不安,但这种不安居然在两人滑雪后不久升华成了现实。因为这个阿丝,藤田和小三田早已不温不火的感情终究断线了。那段时光对三田是最痛的,母亲的远离所造成的伤害,可能还可以靠成长的执拗和任性来抵抗,但爱情的背叛和随之而来的孤独却让三田痛不欲生。唯一能和她说话的只有默不作声、平常语气回应的舅婆吟子,不但没有得到相应的宽慰,讲述之后带来的更多的却是失落和愈加不可抵抗的孤独。她也想到了死,想到这样的生活无趣又令人煎熬,不如结束。或者她甚至想直接跨越这么长久的人生,像吟子一样拥有和芥芳爷爷稳定的感情,像他们一样对生活无欲无求,对事情波澜不惊。但也就只是想了想,痛苦的时光就这样孤独中逐渐模糊了。几日后,她做了大部分人遇到这种请示都会做的事情,她辞了工作,离开了可以看到藤田和阿丝视野的工作地点,换了几分零散的工作,一边疗伤一边忘却。
等春天再来的时候,似乎一切轮回了,因为工作的转正,小三田要离开这里了。离开前一夜三田和吟子舅婆坐在一起聊天,有所成长的三田话中无不充斥着歉意和不舍,而吟子依旧的无所谓,依旧的平常淡定,仿佛就像当初三田吟子因子眼角闪光的泪水:哦,三田想,大概是看错了吧,也许吧。
又是一个春天,三田离开很久了,转正后,她不再是飞特族了,朝九晚五,生活有些钝意,却坦然许多。对于爱情也不再纠结和苛责太多,虽然现在爱上的是一个有家的男人,明知不会有任何结果,但却依旧懂得去珍惜和享受眼下的幸福。生活毕竟还是生活,平淡无奇,但却值得去品味。
其实,不得不提的是三田的个人嗜好,从小就喜欢拿走别人的小东西,比如说是小时候同学的小文具,长大后藤田的烟,吟子收藏的木偶,虽然心底总是为此鄙夷自己是个小偷,但是每当鞋盒被打开,对每一样东西的触碰和嗅吸,回忆的味道就会在脑海攒动,其实,这不过就是一种留住记忆的方式。
书末三田约了朋友见面,又一次在新宿转车,车过的时候,努力寻找着里面吟子的身影,那座房子还在那里,从车里看只能看到半个窗户,电车驶过,载着她,飞速朝有人等她的车站驶去。
有时候,一段音乐、一座建筑、一条路甚至一句话会让很多人活在我们脑海里,从上次分别后,再未曾见面,却未曾忘却。
垫乐:
1 – おかあさん~昴の決心
2 – 手紙~メッセージ~
3 – 父子の誓い~光る沼
4-包凱列尼-大提琴協奏曲9號
5.Judas Priest-One for the road
6.鬼束千寻—萤
7. Emme.Packer-missing